1、苏景心中震撼无以复加,天无常,这灵丹,这是丹么?江山剑域炼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分明是一个小小乾坤!破混沌、分阴阳、开造化衍万物,哪一样不是神仙事情? 北冥剑的主人斩杀大圣、天无常丹炼化小小世界,那江山剑域又是个什么地方......至少于‘丹世界’而言,炼丹之人就是仙佛,于中土乾坤来说,他们是什么?! 还有......这枚丹,真的能吃么? 没有答案的事情,至少现在苏景找不到答案。 不久过后,灵丹内强光再闪、灰色混沌又告收敛,海重现、陆地升,似是重演、却处处不同......一次次的鸿蒙初开、造化世界、又一次次的无量灭世,苏景就守在丹前,看尽一个世界的无数轮回!
2、六两坚定点头:“小祖宗放心上吊!” 咣当一声,凳子踢翻,小祖宗放心上吊了。 人挂在绳套里,晃……晃了好久……一盏茶的功夫了……半柱香过去了……苏景还在晃…… 苏景开始眨眼睛,心里纳闷,绳子勒脖子有点疼,可怎么一点不觉得憋得慌? 不憋得慌,上吊怎么死?把自己饿死? 似乎是看明白了小祖宗的疑惑,六两在下面小心翼翼地说:“小人听过…通天境完成之人,发肤毛孔皆可呼吸,不用口鼻也没事。” !
3、黑衣少年斜忒苏景一眼,不过还是淡淡说道:“这件袍子你若没时间祭炼,可寻阴寒冷煞之处深埋,袍子神奇,自会吸敛煞气缓缓复原,只是时间漫长罢了。”说着,取出鬼判笔写写画画,写出七道符篆一并递给苏景:“配上这几张符咒,效果会更好些。” 苏景接过符咒收好,又指了指大殿:“埋这里行么?” “栽头法坛种于阴冥大脉上,算是数一数二的煞地,你说行不行。” 苏景笑着点头:“多谢!”而后又打量了黑衣少年几眼,笑得更清透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别扭,以前那个笑嘻嘻的小鬼、话唠似的,多讨喜。”
4、瓶子不是空的,里面装有一滴水。 水滴晶莹剔透,完全不受光线折射,装在透明的瓶子里全无形象,直到此刻瓶子碎裂,它轻轻滴下、落地…...轰的一声闷响直闯耳鼓,这次苏景眼前真的翻起了层层大浪。 一滴水,落地炸裂,旋即便是狂浪翻腾,转眼化作了方圆足足十里开外的大湖!
5、好酒的那个喜不自胜,看样子是想要还礼,竟一伸手把自己的眼珠给扣了下来,抬手向着苏景扔来。 礼尚往来。 只是他的礼物......南荒人士都是这般热情么?刚刚遇到一个‘请吃我爹’、又碰到一个‘笑纳吾目’。事情诡异,可苏景眼前的情形并不血腥,贪酒巨汉自剜一目后,用力眨动几下眼皮,眼中内又重生出一颗珠儿,转动几下、精光闪烁完好初入。 而被他掷出的那颗,甫一迎风立刻幻出迷离光彩,变作一块七彩琉璃飞向苏景。 只是七丈的巨人,哪怕他是小眼睛,也得有磨盘大,何况巨汉还都是凸起大眼。 裘婆婆迎上几步,将其轻轻巧巧地接在手中,妖元略略一探、随即对苏景笑道:“没灵气了,但还是一块大好宝石。”
6、“我保贺余转生必是大富之家,我保贺余转世之身资质上上,我保贺余以后世世代代,转生皆如此!迟早能有一生勘破仙途重续飞仙大道!”十花判真是没办法了,开金口一连三保,条件简直宽厚到他自己以前做梦都想不到,却不料苏景一声怪叫:“便是说,你不放人了?!” 剑意凛凛,浅寻抬手、狭长剑遥指极乐川;狞笑桀桀,尘霄生迈步。第十六步! 跟浑人真是没办法讲道理,十花判只觉两腮发酸,说不出的郁郁......十花判身旁忽然开出了一朵海棠花儿。
7、少年人到底是心软的,听妖道嘶嗥稍久,苏景似是不忍心了,皱了皱眉头,迈步走到他身边。 妖道忍住巨痛不再打滚,心里求盼着少年能为他灭去烈焰,果然,苏景伸手......将妖道挂在脚上的乾坤囊给摘走了。 火光熊熊,一盏茶的功夫后,妖孽终被炼化,身体化为灰烬、彻底魂飞魄散,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不存。 苏景掂着妖孽的乾坤囊,回头和樊翘商量:“你带着我飞成不,我开这袋子,咱平分。”
8、便是三息,裹于苏景周身、那阳火精元汇成的金红光茧陡地被他尽数融入体内,继而又是‘嘭’地一身轻响……那声轻响之后,便是无数离山弟子的惊呼: 全无道理,更全无征兆的,一双金红羽翼,骤然从苏景背后撑开。这个人…师叔祖…长出了一双翅膀! 烁烁金光自双翅绽放,层层赤色火焰自翎羽间流转,羽翼挥动之间,一滴滴璀璨赤炎滴落,好像露水,却足以烫穿任何人的目光!火滴飘洒,却不远去,自空中划出一道道绚丽弧线后又复重归苏景身体。 当然不是骨肉翅膀,而是金乌阳火结成的法翼。
9、题头赫赫四个火红篆字《剑刹天乌》,其下另有八字副题:万物皆乌、战火铸炼、煌煌东来、烈烈西敛。那个北方的大妖怪名唤‘卅枯’,是一棵毒藤修炼成精,活了不知多少年,独来独往性情凶狠,抓木灵同类制造神药正是他的拿手好戏。据说此妖修为已经是顶尖妖师,距离‘妖灵神’只差一步之遥。 此妖作恶多端,十几年前终于惹来了修真正道的高手惩戒,一番恶斗之后卅枯被打得魂飞破灭,诸般邪药也都被缴获一空,唯独妖藤花费心血最多、也最珍贵的一味参莲子下落不明,不知被他藏在了哪里。
10、不是真的听见什么叫喊,而是心里的感觉,下面的人在苦苦召唤自己。 六两见多识广,知道是怎么回事,解释道:“下面有人动用了祈灵香坛,不是专门在喊您,而是在向附近、和路过的修家求救。” 祈灵香坛算不得太了不起的东西,但在凡间也不是很常见,此物的功效仅在于两字:召唤。 召唤附近的修士。 不能传达具体消息,充其量只能算是在喊:喂…… 只是召唤,但能不能招来就要看修士自己的意愿了。
11、“想通了?”尘霄生开口了,声音带笑、轻飘飘的:“剑,为我纯元真血所养,可代我受你这护篆的反噬之力剑断了无妨,大可重新铸炼,贺姓兄长却只有一个。对了,你叫什么?” 剑、主易身,巅顶妙法,由剑替主人领下强攻,主人放手一搏!前面十三剑,一剑比着一剑力气衰弱,尘霄生珍惜身骨?笑话了,若不敢拼命他又何必拔剑。十三剑连绵,前为试探、摸清护篆行运的大致方向;后为催法,以剑代主,引转护阵反噬之力。 此刻尘霄生,百无禁忌,抓护篆!
12、这是离山的掌刑长老,名唤龚正,人如其名最是公正不阿,只要觉得不对他就会开口,无论对方是掌门还是普通弟子。 沈真人笑了:“何止樊翘,就连咱们都要跪,苏景是就九祖代八祖收下的亲传弟子,是你我的小师叔!” 真人洒脱,说完率先一跪,对苏景朗声道:“弟子沈河,拜见师叔法座。” 真传弟子没错,而真传弟子之外,也是有辈分的!离山现在这一代的掌门和长老,大都是九祖弟子的弟子,比起苏景来统统矮了一辈,初次见面当然要按规矩行大礼。苏景被农先的话说糊涂了,裘平安则直接笑道:“好家伙,你可把话说清楚了,我怎么听着好像是要吃人似的。 “贵客登门,自然要烹肉煮酒以待,可是今年年景不好。”说到家里贫穷,农先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要请父亲人大...先走一步了。” 苏景只觉得毛骨悚然! 又有哪个会在乎他家里的贫富,小泥鳅目中凶光暴涨:“你...当真是请我们吃你爹?” 农先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样子,他望向裘平安的目光带了些惊恐,全不明白贵客为何要发怒。 不等他再说什么,裘平安便大怒咆哮:“老子剥你的皮!”扬手一道妖气如锁将农先捆绑起来,农第一六六章 飞火流星先高声惨叫,很快就惊动了其他家人,正准备沐浴的老汉匆匆赶来,满脸惶急:“贵
13、十年不辍,淬炼火元,刚开始时候没觉得什么,但后来苏景渐渐察觉:伴随着烈烈火灵,被自己不停收敛进来的,还有一股纯烈妖气。 卿眉喜扬眉:“蚀海大圣的?”十年功夫,他的眉毛早就长出来了。 “除了它还能谁的。”二合为一的世界,大圣识海中的妖气与灵妙地的火灵混在一起,如盐溶于水、彼此间并无冲突。 卿眉一边笑一边咬牙:“收它的!” 苏景也笑了:“那还有客气的?”
14、大雄宝殿极高,穹顶离地足有五丈。殿中不见十八罗汉,没有观音大士,那端坐于欢门后、宝盖下的更不是佛祖金身,而是一尊怪胎:两腿盘坐,上身挺直,但身上伸出四条胳膊,肩膀之上有左右两颗头颅。两颗脑袋做互望,是以朝拜者只能看到邪佛的侧脸。 两个侧面,正对视而笑。笑容欢快神情亲切,由此邪佛的造型虽古怪,但一眼望上去并不骇人,相反还让人觉得这对‘兄弟’亲近友爱,忍不住随着‘它们’一起微笑。
15、说到这里稍加停顿,友书齐又继续道:“启禀师叔祖,弟子修为粗浅,本来远远不及之前与我相斗的诸位师兄,他们败于我手,皆因我占了个便宜......弟子的剑因九祖所立戒训而来,所有离山弟子皆受管辖,因此他们赢不下我。” 不止对苏景,前面快一个月的比试中友书齐每打一场,之前都会把这个道理给对手讲一遍。离山戒训高高在上,晚辈弟子对此人人心怀敬畏,剑宗界内怕是再找不到这么好的攻心题目了。 苏景挑了下眉毛:“照你这么说,任夺长老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万法皆可破,所有的规矩都能变成废话,只看‘力’够不够!弟子的境界与任师伯相差天地、真力判若云泥,万万不是对手。”友书齐正色摇头:“但若真力相差无几,弟子遇到我们离山门下
16、不过也不需太担心,假以时日待扶乩修为恢复、精神真正健旺起来,再返回离山去多多接触以前熟悉的景、物、人、事,过往一切都能再重新想起。 苏景放缓了声音,对扶乩道:“你也是离山剑宗弟子,掌门真人沈河是你师弟。” 扶乩轻轻一眨眼,目光里忽然闪出一抹狡黠,小女孩才会有的天真趣味:“掌门人的师姐,辈分很高吧,你刚说你也是离山弟子......” “他辈分更高!”卿眉随口插了一句。 苏景从来不把自己当弃徒,但也实在没脸皮去和扶乩比辈分,就此岔开话题:“你那块黑色石头,我要借用一下。”
17、小蛮妖脸上不见尴尬,倒是铁了心要和那‘三人帮’结伙似的,直接迈步来到他们身边,手里的肚兜抖了抖,对其他妖蛮道:“我和我家阿嫂共进退,谁想造次,得先把小蛮妖的脸踩进地面里!” 这句话说得不算轻了,哪怕‘三人帮’不接纳小蛮妖,至少其他妖蛮已经把她视作异端。眼下的情形倒是和当初‘校场帐中擂’有了几分相似,而苏景这边几位强者结盟,对面的妖蛮自然而然便会同仇敌忾.....、 就在这时侯,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古怪声音,‘噼里啪啦’,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草丛中扑腾。!
18、“生了,女的生了。” “死了,生完就死了。” “生了个男孩…是男孩吧?” “真是个男孩,两腿之间,一条小虫两只铃铛,这一套错不了的,不过草木妖怪也分男女么?” “这可不好说,或许一会男一会女,变来变去也没准,回去再仔细看……”
1、苏景是真心疼,这凶猛妖狐,撕碎喜袍鬼都能轻松胜任,如此珍贵的法术,居然浪费在一个不知好歹的混蛋身上。
2、狼吃羊是天性,人欺人是恶性。事无对错,但人分善恶。
3、自从樊翘被苏景带走治病后,这七八个月里,风长老每隔三五日就得来一趟光明顶,连修行都耽搁了。大凡有一项专精的修家,都会对自己的专精之事怀有几分痴性,风长老更为甚之,仙医之道就是他活着的真意所在。对樊翘的先天之缺他以为绝无法治愈,偏偏苏景那么笃定能治,这可让风长老心里痒得不行,总恨不得来探看下结果。 不过,开始的时候风长老心里想的还是‘他到底用什么法子’,后来碰壁的次数多了,心中渐升不忿,现在抱定的态度已经变成‘我就不信你能行,我得看你怎么把樊翘害死’。老头子是真赌气,盼着苏景托着具尸体破关的念头,比着樊翘欢蹦乱跳出来的想法要重得多。
4、就在小小相柳呱呱坠地的时候,仙天深处一处凡间天外,赤霓身体散碎了,化作千万缕盈盈流光,散入宇宙中。得他换命复活的九尊墨巨灵也随之消散,当黑色的尸身飞灰去,九枚金色翎毛飘零而出,其中八枚轻轻翻飞、飘入宇宙深处,再难寻其踪,另一枚金色翎羽打着旋子落入了那处凡间。 老心猿站在意马旁边,目送着赤霓与墨巨灵离去,待一切终了,心猿问意马:“我们去哪里?” 意马摇了摇头。 心猿想了想:“随便走走吧,走到哪里算哪里。” “厚厚,好。”啼声哒哒,一头心猿,一头意马走向宇宙深处,他们随便选定的方向。
5、百丈开外,方圆里许的一块地方。陡然开始剧烈颤抖,似乎是有什么怪物,正在地下拼命挣扎,想要破土、飞天! 这动静委实震撼,正一件一件往挎囊里塞宝贝妖蛮都被惊动,现在众人还置身‘擂中’,迟早会有新的禁制降下,大家心里本就在警醒着,立刻停下手中动作、凝神以待。 烈烈儿则身形一晃,跃回到苏景身边。黄皮蛮子所做事情小猴子都看在眼中,没事时候无妨,一有异状猴子立刻来到朋友身前护法。 若放在中土,烈烈儿是不可不扣的江湖性情,不过颇让人意外的是,和苏景讲义气的不止猴子和小母,小蛮妖与蝎怪沙包居然也不约而同退回苏景身边,都摆出了一副护法的样子。
6、第一行:心难静、难静心,四年破宁清,黯黯长叹。 此人破通天只用了半个月,算得奇才,没想到在静心这一关上遭遇重重困难,比起前一境竟多花去近百倍时间。 第二行:半年破清宁,意料之外,甚喜。 这位前辈三个月破第一境,六个月破第二境,当真算是很不错了,苏锵锵却不以为然,如今他成了暴发户,心里美滋滋地笑着:六个月啊,太久了,此人资质怕是不太好。 第三行,陆角八的注言:第二境没什么意思。 “啊?”可把苏景气坏了……这次他实在信心满满,琢磨着肯定能把师父和另外两位前辈比下去了,可万万没想到,师父居然留下了这么一句。 苏景一脸的不甘心,嘟囔:“没意思您老也给留个时间啊!”
7、橙红sè猴儿,仰天打了个喷嚏、喷出一片火云,对手尽化灰烬; 东面来的金喜鹊,拍着翅膀喳喳喳叫了几声。百多争擂妖怪先是捂耳惨嚎、跟着七窍流血、最后身体炸裂; 销声匿迹多年的三手蛮,不知从哪里学来了古怪的剑法,他留在帐篷中的尸体。无一例外身上都有千多细小伤口、没有人要害受创、皆因血尽而亡; 混不起眼的蝎怪,一跺脚地面化出无数沙漩涡,敌手全都陷落至肩、下一刻地面又坚硬如铁石。地面上只剩下一颗颗妖怪脑袋,然后他美滋滋地走上前,一颗一颗地把那些脑壳敲开,趁还鲜活时吸干脑髓
8、十年光景、凡俗打磨,昔日离山上心骄气傲的内门弟子,如今白马镇上满面风霜的青壮汉子。 樊翘一惊而醒,还道兵祸袭来,伸手去就抓自己的横刀,旋即他才看清来人:“你?你来做什么?” 头戴祥云冠、身着七星袍,背负长剑手横拂尘,一位中年道长端立于床前,当真有几分仙家气势,只是一双门牙稍大,于他微笑之际凸出于上唇,看上去诡里诡气。 大牙道士稍显意外:“你还认得我?” 樊翘放下了手中的兵刃,没什么语气:“光明顶主人座下第一妖奴,六两大人,我又怎会不认得你。”樊翘从内门弟子被贬为光明顶奴仆杂役,以他现在的身份,甚至都没有称呼苏景为师叔祖的资格。娇弱黄花化蝶,唤出的十七个人,每人身上都被捆缚着厚枷重锁,背后插着长签写明他们的罪状: 收受贿赂草菅人命的狗官;杀人越货,不留活口的山贼;勾结奸夫,谋害亲夫、公婆的淫妇;打着神佛幌子骗人钱财,香灰误病害人死命的老虔婆......十七人,个个作恶、个个该死,偏他们全无悔改之意,目光得意望向苏景。 苏景则一点头:“落锁,帮我杀人!” 十七人同声欢呼,身上枷锁同时散碎,或尖声大笑、或嘶吼怒嗥着,冲向大群怪猿!
9、掌柜的自忖见多识广,却从未见到这么邪的武士。 就是邪,没道理的让人觉得邪性。 高大男子的马尾、娇小女子光头、右眼角处的纹身、身上的乌羽披肩、背后的黑色弯刀、甚至他们口中衔着的石头,无一例外全都透出一股妖邪劲。 这就是小妖丁的‘气质’了,因为修行不够,无法做到妖气内敛,在人间行走时,凡人虽看不到他们身上的妖气,却会被它们的妖威所摄,自然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倒是修为更高的六两,给人感觉全然无害。
10、只从无烬山主‘常狩’真人的名号便不难看出,此人精通驭兽奇术,当年明玑老祖不过是一头普通火鸦,被常狩真人收归于门下、得了妖修的机缘这才修成了一代大妖,如今明玑老祖留给后世子孙的‘大易扶灵气魄’,就是驭兽俘宠的宝物。 以鸦火淬炼、凭借瓶中气魄,苏景的乌鸦卫可收服普通乌鸦为宠,被收服的乌鸦得了气魄相助,在认主的同时也就得了修妖的缘法。不是说这些乌鸦都能成妖,但至少他们有了成妖的机会。 栖息离山的剑鸦本来就是不是凡品,它们的灵性比着普通乌鸦强上无数,但没机缘、没助力,只凭它们自己努力千代万世也难以修出一个妖怪,如今突然见到一个可修炼、脱畜身、得长生的机会,怎能不欣喜成狂、趋之若鹜?蟒身如赤炼,根本不看道路,所过之处岩石崩碎巨木轰塌,倒是在大蟒身后留下了一条宽阔大路。可惜没人能真的去走,血红色的大路隐隐然幽蓝闪烁,不用问‘路’上已然沾染剧毒。 亘古时有巨兽九头蛇相柳,以金鹏为食以蛟龙做奴。威风万年无人敢惹,后来相柳被斩杀但其血脉被蛇兽延承。眼前这只七头赤炼巨蟒无疑身具九头大蛇血脉,只凭它这一路咆哮散起的妖威。不是元神境界的大修休想能拦住他。
11、四足、三臂、身体扭曲头壳硕大,小小婴儿这么畸形仅仅是因为:‘他’本来是一对双胞胎,但还在娘胎中,其中一个就把另一个活活给‘吃’掉了!强的那个夺了弱小兄弟的一切。包括身体、四肢! 先以栽头法坛引诱冥间的幽魂。导其投胎到来求子的女子腹中。 人伦生产是天地造化,不可能凭空更改,骨头陀的师门让来求子的女子怀上双胞胎,这其中包含了无数复杂法术,其中‘引双魂入腹成双胎’是至为重要的一环。 再之后由于秘法使然。一双小小胎儿在还未开灵智前,就开始彼此争夺,最终胜出者占有一切,这样成形的胎儿不仅畸形,更是凶根深重,是天下一等一的凶婴!待他稍大些、要出世时连母亲都会被他反噬。
12、佛说虚空,只消闭目则万物皆空;道说虚空,早已空空又何须闭目。
13、苏景已亮剑,剑意及心,脸上笑意崩散、目中倦意消弭,面色淡漠但双眸煌煌,仿若帝君高高在上俯视那轮回了三十七代却永远都只能侍奉在自己驾前奴仆! 友书齐从未见过这样的剑势,以至一个瞬间里,他甚至有些分不清苏景看的到底是不是自己:对方的目光的确落在了自己身上。可友书齐却恍惚觉得,苏景眼中并没有自己......
14、赤目摇头晃那:“哈哈,这次多亏......咦?” 三尸看清了地方,看到了浅寻。 “苏锵锵,你怎么会在凝翠泊?!”异口同声,三尸捶胸顿足,又委屈又恨、真委屈真恨。 “回去继续练剑。”浅寻淡淡开口。 三尸数不清被浅寻收拾过多少次了,早都怕了这个冷冰冰的妖女,整整齐齐地喊了声:“谨遵小师娘法谕!”肩并肩地跑回湖边跳下去了, 重返湖底,拈花面色凄苦:“本尊不长进、不争气,咱们分身再努力又有什么用!”
15、苏景手下的精怪吃了亏,离山不会大动干戈;但若苏景被人打杀、重伤,离山岂能善罢甘休?就算一向与他不睦的任夺,也决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若连辈分最高的人都难保平安,以后哪还有人敬畏离山?没了敬畏,离山便永无宁日! 轰塌齐喜山,对栖霞道宗而言不过是丢宝贝、赔灵丹法器这等‘钱财’事,至多至多再交出凶手;可是苏景登门后遭受重创,离山的报复顷刻便会将栖霞山碾成齑粉!这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女冠妙常瞪大了眼睛:“你这是...自残...这么多人共做鉴证,与我栖霞道无关。”苏景大哭,心中复杂情绪终得彻底宣泄,除了心疼、除了欣喜、除了愧疚,还有委屈――五百年修行不算短,但放于修行世界,他才不过是个少年;放于寿命更加漫长的幽冥天地,苏景只是个孩子: 就是这个少年、这个孩子,要在为带走师兄与阴阳司拼命、白白便宜墨巨灵可能会殃及乾坤如此大事上做出抉择,他怎能不怕啊!不想祸害世界、更不能丢下师兄不理、混账判官们偏就死都不放人直至此刻,事情终于有了缓和余地,不用再两难无需再坚持委屈、委屈、天大委屈。
16、前辈之剑匪夷所思,苏景当时诧异万分,自然也就记得牢靠,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有朝一日他还能得见此剑......甚至收下此剑! 为救扶乩,苏景体内阳火冲腾,突然发觉有一道‘剑意’在奋力呼应他的阳火,随即‘古剑’出土,疾飞来投。 看似惊人实则顺理成章,苏景与那前辈修法同出一脉,好剑有灵,感受到昔日主人的独门火法,自然会奋力挣出赶来相见。 ‘好剑’感受到苏景,苏景同样也能感受到它、认出它是前辈之物。 而这柄天乌剑为何会在此,才是苏景真正的大惑所在。
17、离山核心处的飘渺星峰并无变化,变化的是托浮星峰的真水灵元:平日里的飘渺灵雾不知到哪里去了,而每座星峰之下,赫然显出一条青色巨龙! 负山之物,水尊青龙。水灵化形,龙威昭彰。声声长吟悠远,缥缈峰,水龙吟......
18、在修行道上,天资不错、进境颇快的优秀弟子,忽有一日经络无端枯萎,以至真元四散暴体而亡的情形,并不算太罕见。说穿了就是他的经脉藏有先天缺陷,承受不了太厚重的灵元真力。樊稠便是这种毛病了,只不过他发作的方式不一样,以前的修为一聚一散、让这‘病症’提前暴露出来。 至少从道理上,这件事怪不得苏景,风长老说得明白,当初他的修为若未被废掉,以樊稠精进的速度,至多再修行十五年,便会突然经络崩碎的恶果,因为全无先兆所以必死无疑。 先天之患,任谁也无法提前察觉。
1、母子不止连心,且连命。若母子只有一条命,一百个娘亲里,会有九十九个将其留给孩儿。 眼睛睁不开,看不到那个人的样子;身体一动如万针攒刺般剧痛,但仍是一点一点的、颤抖着、用力着,向着那声音所在的方向,跪下。 苏景动容,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加重了语气,对她道:“放心,我护着你们。” 丑陋女子脸上的眼泪更加汹涌了,苏景叹了口气,唤出大圣点将玦,轻轻按于她的额头。
2、一面锣,三声响,却各不相同,第一声犹如龙吟般清澈嘹亮,惊颤天空;第二声却如闷鼓似的低沉压抑,闷得大地都是一震;第三声奋力砸出的,却是一串清脆悦耳、仿若风铃的叮咚碎响。 碎响过后,五百里山峦突兀晃动起来,嘎啦啦的怪声中土崩石裂山壳轰塌,山中奇袭的鸟群惊飞,遮天蔽日。足足半个时辰的巨震,当碎石落进、尘埃扬散,五百里青秀山峦不见,只剩百个青黑巨汉! 大山,摇身一变,化作巨汉!饶是苏景见多识广,乍见这奇观,仍忍不住大吃一惊! 剥皮皇帝云驾气势不俗,千人站上去绰绰有余,却还覆不住一个巨人的头顶.......
3、淡大师应道:“我自然心疼,谁死都心疼,可我心疼又有什么用处?我劝过剥皮皇帝,他不听,我便作罢。” 雷动接口:“佛家弟子不是讲究割肉喂鹰、舍身饲虎么?你拦不住便不管了,这修得是哪门子的佛?” 淡大师笑了起来:“割肉喂鹰,活了鹰救了鸽;舍身饲虎,饱了大虎救了小虎。可是去拦大军,死了我也还于事无补。那我为何还要去拦?留下xìng命,我还能传经、还能布道,说不定还能度几个有缘人。能做的功德,才是我要做的功德;那些高远大事我做不来,白白送死又于事无补,你道我佛弟子都是傻蛋么?” 之后蛋和尚停顿片刻,忽地一笑:“明白了?我只做能做之事。管不了的事情。关我个蛋事。”
4、与淬炼法宝不同的,尸虽也是死物,但体内有脉、胸中存煞、骨中藏性,想要炼成上品尸煞不止要打通尸脉、更要唤醒尸性、激壮煞根,至于淬炼骨皮只是末节罢了。所以炼尸初始讲究‘开煞’,此时苏景的阳火精元并不做祭炼之用,而是主人心性的载体,自我五内入尔煞身,以吾道根开汝煞心! 秘法催动,阳火流转于一人、一尸之间缓缓流转,苏景面无表情、尸煞一动不动。而两人所在七丈方圆,泥土渐渐稀软,苏景与尸煞缓缓沉陷,不久后彻底沉入地下,又过片刻地面回复正常。 ‘入土为安’是开煞的重要辅助,能够安抚尸性免其躁动。至此,苏景、尸煞与这座阴凄凄的小山谷融为一体,除非高深修家刻意查找否则绝难差距苏景的存在。
5、师叔陆崖九,剑法惊仙神通广大,大袖一挥离山千万弟子为之效命赴死在所不惜,到头来却被困在小小一盏青灯之内; 火鸦大妖明玑,山中精修无数年头,得飞仙高人指点受惠不尽,他求仙之念何其强烈、坚定、否则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死了,可最后依旧没能尝到仙果......修行之路,实在太过漫长,最终能走到那扇仙光烨烨的大门前的人,又能有几个。 此时此刻,身边还有无数同伴与苏景同行,一千年后的今天,身边还剩几人?或者,连他自己都不在路上了吧。 苏景没法子不唏嘘。 忽然,一道晶莹光华自熊熊燃烧的无烬山中飞射而出,直接落到苏景手中,苏景低头一看,是一枚小小的琉璃罩子,有些像茶杯盖子的样子……
6、原来前辈口中那句‘仙途崎岖’,指得远不止修行的危险、天劫的可怕,还有一道又一道直问心、绝难两全的选择,一次选择,何异一重杀心劫! 修行,杀心。 所幸、万幸,轮回并非无情物,阴司不是冷漠地! 苏景嚎啕大哭。
7、六两的眼力也是拔尖的,看看珍宝,听听介绍,忍不住冷笑了声:“明明就是个瓜子,硬是被说成了松子!” 拈花神君志不在此,正百无聊赖,闻言反问:“瓜子和松子,有什么区别么?” 六两瞪起双眼,答得理所当然:“松子可要好吃得多了!” 苏景从一旁给三尸解释:“你们忘了?他是松鼠修行成的精怪。” 三尸恍悟,连连点头……
8、红长老对苏景低笑着解释:“发动水幕天华,需要水元支持,动用阵法一击,就会抽干一座大湖,不过不用担心,快则三天第四十六章 离山天宗迟则十日就会被重新注满。这位裘婆婆,是数千年的泥鳅精怪,除她之外还有十余水行大妖,各居一湖,他们都是当年被九祖收服,带回离山永驻的,道行深辈分更高,掌门在它们眼中不过是个小娃娃。” 苏景呵呵笑着点头,六两借机表忠心:“小祖宗放心,将来您的子嗣晚辈,就是我的小小祖宗,小人怎么对老祖、对小祖宗,就怎么对小小祖宗,含在口中护着捧在手心供着,绝不会像泥鳅老太婆那么无礼。”
9、镇压喜袍的地窟极大,苏景三人在下面搜索,不知不觉用去了十几天的功夫。其间苏景唤出乌鸦卫,弄明白了他们身形又起变化的缘由:莲女死后身化沃土,而残存于她五内的最后一点真灵妖元因此飘散出来,让那片地方变得异常‘肥沃’,乌鸦卫就是沾了她的光,修为得以迅速精进,身体也随之变化。说起来,这或许是莲女对乌鸦卫照顾自己孩儿的最后报答吧。
10、妖怪、仙子和魔徒都在各自洞天里看着外面的戏码,蝎怪沙包双手抱胸,道:“我看蛇子皇后信了大半了,只看苏大王能不能再敲一下,让她信个十足!” 烈烈儿站在他身边,接口笑道:“放一百二十个心,山溪乌一眨眼就是一个心眼,妥妥蒙了皇后,不信你我打个赌,最多一炷香功夫,皇后就会下拜磕头、然后欢天喜地地把自家大圣爷接回皇宫去享福。” 沙包毫不犹豫:“好,我赌你说的没错!” 烈烈儿愣了愣,呸地一声,一口火烫的唾沫啐到地上,烧起一道青烟......
11、一场正道、魔门的恶战之后,参战的离山弟子押解俘虏归山,七祖门下一位名叫‘尘霄生’的真传借以自己的地位遣开看守弟子,私自释放一名年轻魔徒。 结果还不等尘霄生破去魔徒身上禁制法术,就被其他离山弟子发现了。 事情败露,尘霄生俯首认罪却又不肯让开半步,甚至还求请刑堂弟子:放了那个魔徒、所有罪责他一人承担。 当时尘霄生已经是第十二境‘欢喜儿’的大修,且他的地位、声望在第一代弟子中颇高,此事很快惊动了当时还在山中的四位老祖。他的师父曲嘉七追问缘由,事情再简单不过:他的爹救过我的爹。 被抓的和放人的,曾是凡人时的街坊,尘霄生还未出生时父亲害了急病,全赖魔徒父亲背着赶到医馆,得以及时施救、转危为安。
12、若换做其他修士。只能被动得接受这个过程,根本谈不到‘控制’二字,可苏景开窍近一千五百枚,对灵元的感受、对气机的掌控远同辈修家,旁人绝不可能的事情,他做起来游刃有余! 便是如此,凭着苏景自己的修为怕是一千年也休想能成功炼化的骨金乌,在短短四天之中。被苏景彻底炼化。 道理有些复杂,但说起来也不过寥寥几句话,不过若再换个角度看看呢?苏景简直是在玩命!要知道当时他还深处于重重雷劫、就在骨金乌显身前片刻,他还要死要活的。结果见了宝贝他就不管不顾了......“无论如何,都谢你让我进来先见过师兄。”苏景伸手指了指外面:“我们出去吧,莫惊扰了师兄。” 出去便是一场真正恶战了。 临行前,兄弟并肩。对躺在地面仍陷于沉睡的贺余深施一礼,正待起身尘霄生忽然‘咦’了一声,眉头皱起:贺余的眉心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道小小彩虹。 真的是彩虹,七色排列、虹如拱桥。那么小却那么精致,自贺余的眉心起、没入他的发髻。 见状苏景先是发愣。片刻、突然,已收起的泪水,就那么一下子冲出眼窝! 已开始迈步向外走去的十花判、李德平、花青花也全都重新站住,面色皆做惊诧 “是是几品?”苏景咬着牙、却压不住身体的颤抖、声音的颤抖!
13、蛮将大丑只是遮蔽气息的秘法了得,真正的本领稀松平常,哪逃得过离山门下精锐弟子的缉拿,甚至都来不及怪叫一声就被古钟稳稳扣中。 跟着古钟震动几下,被白羽成收入袖中。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不只‘说得过去’,也能‘蒙得过去’了。 火苗儿似的启巧啼笑皆非,问苏景:“不想说点啥?” 苏景应道:“果然如我所料、被我逼出了原形......我想说这句,又怕你们不信,还是不说了。” 启巧脆笑,谢老三不再停留,放开声音喝断:“福威侯借助妖力,扰乱凡间,此事关联重大,还请苏道友彻查,若有差遣涅罗坞弟子随时候命!”
14、猴子瞪着眼睛问:“你这是什么火法?” “太阳真火。”苏景的面色也颇多惊讶,应过后反问:“你的火法又是什么?“请手’既是试探、第一八六章 看剑这个过程是互相的,猴子探得苏景火法同时,苏景也能感受它的妖元。 苏景的见识不差,中土时见过不少火行修士、来南荒后又和祸斗朝夕相处,对诸般火法都有了解,却从未见过猴子的火,霸道、纯烈自不必提,另外还多出了一重沉甸甸的厚重之意。 猴子并不隐瞒:“我是自地下千里、熔岩火河中出生的,你说我是什么火?” 苏景恍然大悟:“石火、地火!难怪。”
15、无数年头,极乐川专责审断、发落阳间修家,地位超然卫戍严密,本衙护篆威力远胜别司,不止是守御那么简单,篆内另有法度加持,无论神通或是蛮力来袭,护篆于抵受攻击攻击同时,还会将同样力量反挫、相加于凶徒之身。 尘霄生一剑刺中护篆,自己也硬生生地身受一击,这才退后半步。 虽只发动一次猛攻,但以尘霄生的见识,哪还能不明白这护篆的神奇之处。若是旁人,此刻多半会退却、至少停手片刻另寻它法,可尘霄生是什么人?若他识进退、当初也不会从离山最有天分的真传之一沦为肉身丧灭的孤魂野鬼。 剑啸风雷,接连十三剑,尘霄生连退十三步。 黄袍判面露冷笑,心中给出六字评价:sè厉内荏之辈!连绵十三剑,倾云荡雷看上去气势煌煌
16、更让众人目瞪口呆地是,随着小金蟾的大叫,上瀑布、下汪洋似的赤红沙潮竟收敛了、平复了......还不等裘平安再问一句‘咋回事”身处的这一片天地突然扭曲变形、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乱、一黑,随即光明大作,再抬眼看,周遭景象彻底改变。 天上裂璺不见,几朵浮云正闲游;地上没了赤海沙潮,一片棕褐色的连绵山脉耸立眼前,与袁朝年手札上描述的‘疙瘩山’一模一样。 樊翘不敢怠慢,扬手放出飞剑,长剑破风一路直上毫无阻碍,再没有‘看不见’的顶子了。 连番突变,让人如坠梦中,乌鸦卫嘴巴多快,哄地一声近百人几乎同时开口问青云,乱七八糟的聒噪声,也不外‘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个疑问。
17、所谓‘圣人法天贵真,不拘于俗’,‘天真’的古语本意指的是‘不羁俗礼不受约束’,到后来才渐渐引申出单纯、幼稚的其他意思。
18、跟着他炼化了一枚莲子,果然成功。 絮絮叨叨讲述经由,六两手一翻自乾坤袖中取出了一枝足有雨伞大小的莲蓬,笑嘻嘻地对黑、裘和乌鸦卫道:“妖铃莲蓬天生异种,形硕大,莲子上百,刚好够自家兄弟们分一分,见者有份一人一颗!这可是好东西,齐喜山的儿郎我都舍不得给。” 精怪妖孽不论什么出身,心里都会藏着一抹顽皮性子,闻言尽皆大喜。给自己弄个假冒的妖丹,对修行没有半点用处,但它是唬人的仙宝,十足有趣好玩。 不管起因如何,六两到底是第一个追随苏景的妖奴,如今做买卖发了家,对同门妖属颇有几分老大哥的味道。 雨伞大的莲蓬被掰开,莲子人手一个,到最后还剩下了三枚,交回到六两手中,妖奴们打了胜仗、又得了新鲜玩意,个
1、不知是谁先动了,随即百多妖蛮一窝蜂似的炸散开来,各自冲向重义法宝。暴雨之中,烈烈儿的声音响彻四方:“捡无妨,抢不允,记得先前重誓、讲个先来后到,反正宝贝有的是。”猴子一边喊着,自己也扑出去捡宝物去了。不是幻象,宝物入手,或灵气昂昂或妖风隐隐,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值得一提的,南荒不通教化,但妖蛮们对誓言看得却重,说过不内斗便不内斗,蝎怪沙包和小蛮妖同时抓住了一件宝贝,两人怒目相视、对骂一声,然后同时松手扔了那法器,又转头去扑新的宝贝去了......
2、各路剑气、云驾流光溢彩,汇聚成片片绚丽霞潮涌向光明顶,裘婆婆等久居门宗的大妖心中都升起了一份唏嘘,遥想当年八祖在时,光明顶如红日高照、众星峰拱护相拥,每逢甲子年破岁时八祖都会开坛讲道,连记名弟子都可闻听受教,所有离山弟子趋之若鹜,那时的光明顶何等荣光! 而八祖死后、光明顶沉落,千百年里再无盛景,直到今日......只是此刻繁华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今天光明顶主人的一场奇耻大辱吧。 想到这里,裘婆婆忽然冷哼了一声。
3、金乌真策,每修成一阶都会衍生出一道本命法术,不用修炼,与境界齐生。但具体法术因人而异并无定项,苏景得到的是护身赤炎,此刻他修为尚浅,赤炎威力与范围都有限,不过随着苏景修行渐渐精深,谁敢说有朝一日,此刻少年身上的三尺赤炎,不会延展万里、化作灭世焚天怒焰!
4、比起中土修家,妖蛮的身体更加强横些,但也只是强出些许而已,妖精的修炼也是以法为本,妖基妖元才是他们的根本所在。 倒是苏景,化身金乌蛮后、在一众入擂妖蛮间以他的体魄最出色,且他还有剑。可惜三手走了,否则这个时候正好大展身手! 那双山胎兄弟,力气比起金乌蛮还要更强些。两个巨汉活了无数年头,因境界无法突破,练不成浑厚妖元,反倒养出了一身开山碎岭的巨力。至于烈烈儿,他是土石火变的精怪,天生火元惊人,可身体比起纯粹的土石精怪要大大不如。
5、所有人都面色骇然,以前莫说亲自见识,就是听都没听说过,有谁在勘破宁清境界时,会引发出堪比惊雷的暴鸣! 但雷声再大,也只是过了个宁清,不值得大惊小怪,真正让在场众人都内心惊骇的是…时间。 天下皆知,清宁境的修行要闭心自守、摒念凝神,仿佛求鱼的那两个徒弟,想要突破就得坐在那里不知外物一动不动。可是苏景在冲霄发难之前,他还在对众弟子还礼。这便是说,这个苏景,从冲霄出言嘲笑离山开始到现在…多长时间?有一炷香么?他竟然、充其量、只用去、一炷香的功夫就勘破宁清境!
6、樊翘起身开门......又是个妖女,衣着还算整齐,至少该挡的地方都挡住了,相貌自是极美,但是不同于其他妖姬那么骚媚外露,她是‘收敛’的,媚有内外之分,其他妖姬是媚姿,她却是媚骨。 还有,这个女人身上带了股说不出的香气,樊翘一嗅之下心神微微摇荡,恨不得再用力呼吸、把这股难以言喻地馨香全都吸进腹中。 樊翘自省、立刻收心敛性,目光却不由自主,向着那女子的胸望去...倒不是他把持不住,纯粹惯性使然,不知会不会再有一只猴子跳出来。 还不等樊翘开口,火猴子就笑道:“什么风把阿嫣小母吹来了?”
7、渐渐的,繁荣东土被雄鹰甩在身后,眼前景色换成了重重山岭,连绵起伏直连天边,但看似不绝的山势终归也有到头的时候,大山的那边厢便是西域地界了,隐约可见大片的牧群,在被青草染得翠绿的地面上缓缓蠕动,而西域过后,土地渐渐荒芜,直到最后苏景眼中只剩无尽黄沙。
8、裘平安浑浑噩噩,但三阿公眼光老辣,他敢笃定这小子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外孙女儿。青云跟了他肯定不会受委屈。要说起来,裘平安的身份背景也着实不错,给离山第一代真传做妖奴绝不是件丢人的事情。更要紧的是三阿公修得识妖密法,他看得明明白白,这条混泥鳅的龙王血脉复苏,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9、风长老一愣,心中头个念头居然是‘裘婆婆本名唤作裘大海么?我还真不知道。’随即才回过神来,一甩袖子,怒道:“我跟你这浑人没话说!” “跟我没话说?扯犊子呗,是我请你来的?”裘平安神采飞扬,煞是得意。可惜乌鸦卫不在,否则随便乌多少,听了他这种档次的吵架只会含笑不语。 风长老拂袖欲走,裘平安却不依不饶:“慢着,老风我问你,你三天两头来光明顶,到底是关心病人,还是来看笑话的?” 裘平安可没有看穿别人心思的本事,他这么说纯粹是泼脏水气人。 风长老一肚子不痛快,闻言哪有好话:“我就是来看你家主公是怎么害人的!樊稠那小子前生不知造了什么孽,今生才会落到你家手里!”
10、“恶无惩,天不惩,我愿惩,惩于今生;善无报,天不报,我愿报,报在今生。以我所能,还今世因于今世果,不负当年九祖拔剑相救,不负今生修行一场。现世报,义不大,却无可改。”一品袍完全变成了飞鱼袍,前胸后背两个‘好’字斗大醒目,一如既往,七道黑蟒化作小小莽纹拱卫于‘好’。 仍是那个字,可今时再看,哪还有分毫可笑。 白马镇上时时磨刀、听着神仙惩恶扬善故事长大的小小僮儿,早把这一个‘好’字写在了心上; 踏入修行,厚着脸皮坑不了再打的正道小师叔,行事不择手段,但写在了心头的‘好’字始终不变; 一头栽进幽冥,人因袍富贵,做得一品判,可是不管身份如何变化,当那袍子直映本心时,那‘好’字仍在仍醒目!
11、尘霄生、卿眉这一对街坊,身在正、魔两道、或许心性淬炼还到不了极致,但心中也都有一份好性情,为上辈恩情尘霄生敢赴死救人,得脱大难卿眉也把尘霄生引做义气挚友。 尘霄生来到南荒后,卿眉也随之而来,不过他不在齐凤,而是游走更深,来到剥皮国扎根落户,还收了小蛮妖做弟子。 近年来剥皮准备兴兵犯界,卿眉对洪蛇一脉的妖孽便重视了起来......‘淤积’灵元越聚越多、经络已至崩溃边缘,苏景不知哪来的心情,开始给自己倒数起来,从十开始......可他万万不曾料到的,当他倒数至‘三”至多再有一息功夫就将暴体而亡时,金乌正法的行转一变,〖体〗内厚重真元忽然逆起向上,竟直奔天灵祖窍而去! 并非苏景故意为之,但确实是功法使然......虽然突兀无比、但真元逆动并无丝毫阻塞,行运得再自然流畅不过,看样子是正法中就藏了这一变。 即便濒死,苏景也还是忍不住一愣:这是要开祖窍?
12、不过,蛇妖国师之前一直就站在皇后队伍的首列,可是在他走出来之前,苏景甚至都不曾发觉此人......就仿佛。鸟儿的翅膀上会有羽毛、大树的枝桠上会有绿叶,蛇妖国师于这个地方而言是最最自然不过的存在,他理所当然、他就应该在站在那里,自然就不会引人注意。 苏景还记得,当年在凝翠泊随小师娘习剑时。有次她曾说到过一句‘能做到‘理所当然’之人,你记得远远躲开。’ 以前他不晓得什么‘理所当然’,今天见识了。 ....
13、和尚如实回答:“我本是一枚夏过蛋。” ‘夏过’为西域土语,这种猛禽在东土汉家有好几个名字:秃鹰、秃鹫、座山雕相比于其他妖怪,淡大师的机缘的确奇特,他的父母本是妖物,双修九百年诞此一卵。 妖之卵不同于普通鸟蛋,孵化至少要等百年光yīn。可惜没过多久雄鹫便死于妖jīng争斗,随后仇家上门。恰逢一位出游西域、传经布道的弥天台高僧路过,亲眼目睹雌鹫为护巢而死。 妖门争斗本没有善恶之分,只要不殃及凡间。修行正道一般不予理会,但那位高僧动了恻隐之心,上前交涉希望带走这枚鹫卵,且保证将来孵化出小鸟不会再寻仇。 高僧地位了得,妖怪们便卖给了他一个面子。这枚卵便跟了高僧,听他开坛**、听他佛前诵经。
14、任夺脚步不停,微笑着回答苏景:“待弟子执律过后,自会向师叔行礼、拜领冒犯之……”话到半截戛然而止,任夺也止步不前,脸上满满的惊讶,望着苏景目瞪口呆。 片刻后,咕咚一声,任夺跪了。 苏景还是苏景,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迷糊着,笑着,唯一一点不同仅在于:刚才他摸出了一块玉、好像凡间小娃娃的长命锁似的玉牌,挂在了脖子上。 玉牌上顶头两个两字:如见。 ‘如见’之下,是九个人的篆刻名章。 不止任夺,所有人都跪了。
15、灵元暴躁席卷四方,剑意疯狂气吞天地,一对四,光明顶少主对滇壶峰四位少年才俊,至此才算得是真正对决,而那轰烈暴散的灵元剑气虽弥漫了整座光明顶,却还不足以遮掩如萤火飞舞、层叠不休的破穴灵火。 卅二灵灯刚起、六十四道灵光又现.....光芒微弱却倔强,任谁也不能忽略不见!须臾之间,苏景已开一二七处正穴大窍! 时至此刻,周围众多长老哪还能不明白,苏景是再借斗剑之烈、之锐来开窍。先天不足,比着那三重天劫尤甚,从此修行路断再无挽回!樊稠脑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仅是找到一个无人处,放声大哭一场。 苏景伸手把他扶起来,笑着说道:“多大事,不值当这样。” 他是怎么想就怎么说,可是听在别人耳中难免生出歧义,在场的洪泽峰晚辈人人心生不忿:多大事?修行人无法再炼气求仙,何异于天塌地陷!这是天字第一号的大事情! 苏景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是滋味,摇头笑道:“莫误会,不是说仙路断无妨,是说你没啥事,身体没事。”洪泽峰之人怒气稍缓,水灵峰弟子又都面露不满:苏景之言好像在说风长老误诊。 但樊稠却仿佛抓着了最后一点希望,抬起头,费力道:“你的意思......” 看苏景的神情
16、第一个人中规中矩,他选了一把火属好剑来修炼此术; 第二个人则疯狂得多,他居然选了一座重狱死牢来炼‘剑刹天乌’; 而师父陆角八的留言,清晰可见涂抹痕迹,最终落到帛绢上只有两个字:一只好碗。 苏景仔细辨认之前被抹掉的字迹之痕,大概猜测到师父陆角八,按照‘剑刹天乌’的法术先后炼过两三柄剑,可他都不满意,最后寻得了一只好碗.....、 不用问了,这只碗必是神奇宝物,这第一四四章 剑刹天乌才能落入陆角八法眼,但单就‘剑刹天乌’的所需的练剑材质而言,再如何惊人的宝贝,又怎么比得上真正的金乌遗骸。 苏景手上,正有一副金乌骸骨。
17、心砰然、血沸腾,老天待我不薄,让我有了个机会能以我性命换天地气运永驻。 死得其所,自然安详。
18、海中恶战全不可见。只有幢幢滔天大浪扑涌和有如实质的飓风滚荡,天龙之战中,鸟雀莫说参与,就连窥探一眼的资格都不存,不过对于海中的恶战,苏景大概也有个猜测:大蛇一见北冥便暴怒成狂,或许...蚀海大圣当年就是伤在这柄剑下? 而北冥之怒,也真真正正让苏景明白了,当年的江山剑域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此间是识海,那大蛇并非真实大圣,是神魂jīng魄投于梦中的显影;同样的道理,入海北冥的强大,也不是神剑如何,是俯于身的魂灵凶猛。 苏景见过剑冢的‘真相’,每一个江山剑域的弟子都不入轮回、附魂于剑,只是他们都在沉睡、未曾醒来这次,北冥的剑魂醒来了! 北冥绽放的力量,是昔rì此剑之主的神威。
1、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百丈外的地面猛地掀起一声闷响,泥沙如泉浆爆起、逆冲轰涌暴雨!大片的泥土被掀开后,轰轰烈烈冲上半空的:一套大屋! 青砖灰瓦、连片四四方方的屋子,整座建筑占地里许,前后两进大庭,院落正中一座莲池,取‘廉耻’谐音,池边坐落‘公生明’戒石坊.....、 妖蛮们面面相觑,何曾见过这样的一片房子,谁都不认不出它是个什么地方;但是出身中土、做过一年候补捕快的苏景又怎么可能不识得‘它’是什么: 衙门治下,铁牢大狱! 泥土下翻滚冲出来的,是一座中土汉家的大牢。 ‘大牢’冲到半空,全不理会旁人,就那么忽忽翻滚着,震碎雨瀑、裹挟风雷,向着苏景狠狠砸来!
2、沐浴后,鸟官希老三奉上新衣,大红色的压臀短袍,湛清碧绿的灯笼长裤,衣角裤线都滚着灿灿金线,再配上一双紫面银帮的短靴......苏景看着这身衣服,缓缓地抽了口凉气。 见苏景表情有异,希老三笑道:“这等华美衣衫,莫说普通百姓,便是等闲官员也没资格穿着,非得是身份崇高、且在祈福祭祀时才行,啧啧,当真是漂亮醒目,华美无匹。”一边说着,希老三心中忍不住的得意,想这黄皮蛮子,来自偏黄僻壤,莫说他自己,就是祖上十八代全加在一起,怕是也没见过这等华美衣衫,看他倒抽凉气,明明白白是被震惊到了,错不了。 红衣绿裤滚金丝,重粉佩带紫银靴。这等搭配的确是把黄皮蛮子给惊到了。
3、血修邪法,毕生炼化的一滴煞血,若滴于山巅、这滴血能一路蚀噬,假以时日,它能洞穿整座雄峰、自山根下在滴漏出来。 而修法之人以自己血肉接下这一滴煞血,自噬身躯、还能更添威力,便如卿眉此刻! 卿眉纵法飞向玄丝,口中疾声道:“便是现在!” 不用吩咐苏景便已然纵身,一只手稳稳抵住卿眉后心,卿眉则探残手,直接抓向玄丝乾坤线。
4、为眼前情形所震骇:一片火海,炽焰妖娆。苏景置身其中,飞扬跋扈! 也为刚刚兔起鹘落的一战所震惊:苏景手上有什么宝物,樊翘大概是了解的,而从始至终,他也只出剑羽和骨金乌,宁可涉险为不动用冥明尊和其他宝物。 是来不及还是狂妄?都不是,原因不外:苏景想炼剑。 万物皆乌、战火铸炼、煌煌东来、烈烈西敛。‘剑刹天乌’不止要在火中淬锻,还要于斗战中锤炼。
5、“晚辈求之不得!” 陆崖九再问:“求之不得,却又始终不开口相求,是何道理?” “三这三那诀事关重大,我不想分心,只求快快练好这门本事,另外三这三那诀练成之前,我求恩公收录门墙,平白生出些挟持之意,我不想如此。” 说完,苏景拜伏在地,没有夸夸其谈,仍是真心之言:“晚辈向往那三阶十二景,求请前辈成全、求请前辈收录晚辈入门墙。”
6、尘霄生曾亲赴天斗山。但见璃璃水墨封闭七百里大湖,他也没去硬闯,只是留下心腹高手,什么时候苏景出山立刻传报于‘圣听”另外那次过去,尘霄生还探知这附近的竹子中郎将曾对师弟起过敌对念头。一道圣旨降了祝摆摆一品,总算尘霄生是正道出身,惩罚一下就算了,没过分追究。 后面的事情就再简单不过了,苏景出山,尘霄生赶上来,途中发现阳火法术的痕迹,本来尘霄生就想试试苏景的本事,就抓了一把七巧道人的骨灰拈huā手摸肚皮,面有余悸:“多凶险啊。”
7、“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不知是不是心神已乱的缘故,明玑老祖的话说得不仅古怪,且还无端,突兀又拉出了一个话题:“刚刚不是和你们讲过,前阵有一天,我突然觉得很冷么......当时我心里忽然多出了一份恐惧:不敢回头看。我起身便直直向外走,不敢回头去张望一眼,直到走出洞府。我才重新踏实下来。” “偶尔我会在山中游荡、更多时候就呆在这门口的石坪上。自那时起我就再未回过洞府,不是不想回去...是害怕进去。可为什么害怕我却不晓得。”说着,他望向自己的重重孙儿们,抹去眼泪、微笑重归于面:“听糊涂了吧?其实原因再简单不过,只是我不肯想、所以就永远想不到罢了。直到方才姓苏的小子为我诊治、以阳火真元试探我的身体经络,我才恍然大悟,想不悟也不行了..
8、沙漏计时,新年旧岁交于子时,噼啪鞭炮震耳欲聋,苏景带着妖奴和一群乌鸦给师母磕头拜年,那份欢快和热闹比起人间哪里都不会稍有逊色,吃过饺子换上干鲜果盘。值得一提的是乌鸦卫个个都是嗑瓜子的极道高手,一把瓜子抓在手中,顷刻皮如雨下,一个鸦女如果站在原地不动吃瓜子,不用半个时辰她就能把自己埋起来。
9、青灯境中,静坐中的陆老祖此时也想到了苏景,心中盘算着:这孩子资质不好,修炼上非得多下些苦工不可,我着他去抓七十七头赤尾九目蝎,差不多会让他在沙漠中耽搁一年,以大漠的阳火之威,若他修炼刻苦,差不多也能破开第一境了。 老祖知道苏景资质差,但也没看出他差成这样……幸亏陆崖九不晓得苏景足足用了五年时间,否则该会有个冲动,冒着天劫危险冲出青灯境斥骂苏景:你这资质还修行个什么劲,回家开你的熟食铺去吧!或者干脆把《金乌万象》从苏景手上抢下来,免得这小子丢了老八的脸。 可是话说回来,若是陆老祖知第二十五章 天水灵精道苏景第一境功成时竟引发‘金乌仙天冠盖’,说不定又会哈哈大笑着来一句:我就说这小子行嘛……
10、苏景取出《金乌万象》,准备细看摧禁咒,但没想到是,他才刚一展开帛绢,就在‘金乌真策’饮火清身的功诀下,忽然显出三行赤红色的小字,异常惹眼: 半月破通天,心中甚慰。 三月破通天,资质不足,愚钝不堪,苦笑不已。 五日破通天,冠盖三千里,惊震四方意气风发,气得陆崖哇哇叫,哈哈。 三行字迹各不相同,不用问了,最后这行小字是师父当年留在功法上的批注。至于前面两行字,应该是在陆角八之前修行《金乌万象》的前辈留言。
11、“所以说你还是不了解他的性子,他还没有修为的时候,为了掩护座驾黑鹰逃命就敢直挺挺地从天上往下跳!咱家这位小祖宗...真要犯起性子来,真就把自己的性命当成别人脚上的破鞋,说扔就扔了!白马镇一下子死了十几个人,你让他先别去追查?纯粹做梦了。”
12、沉默片刻,一对头顶绿叶的树木妖怪站起身。南荒的异种树木和中土大相径庭,苏景和樊翘都认不得它们是什么树。有趣的是这哥俩的修为是‘第一八三章 帐中擂写在’身上的:**上身有灰色妖轮之纹,好像年轮似的,几灵阶就有几道纹路。树妖兄弟一个六灵阶、一个五灵阶,在帐内算得实力出众的。 树兄开口:“寻八个好朋友,今天一起杀个痛快。明天一起荣华富贵!” 很快就有一个小妖向他俩走去:“我愿......”刚说了两个字,树弟就皱眉道:“滚开,两阶的小妖,也配和我们称兄道弟么?”
13、事无对错,但人分善恶
14、“老爷是要为小神仙立传?” “为仙家立传,我哪有这个资格。我只是请两位夫子编写一本异志,讲一位离山门下、名叫苏景的少年剑仙行走人间,斗妖降魔救民于水火的好故事。”白翼微笑着:“这书要编得好看,还要写得快、印得多、运得远,我要东土各地都有售卖…不,不收钱,我白送…不妥,收不收钱我再想一想。” 倒不是白翼财迷或动了赚钱心思,而是有些东西,不收钱的话反倒会变成破烂货,白翼是真心想要为苏景打出一份响亮名声,是以如何才能让这‘鬼怪小说’真的广传东土,他还得好好斟酌。
15、耳中金乌啼啸悠长,体内一阵阵暖意充盈,‘耀世天灵’――金乌真策第三重玄功缓缓运转,一枚又一枚不存于医经脉典的阿是穴被阳火或金风冲开,修行的速度有条不紊。 偶尔苏景内视,自己的身体真就仿佛遥望着一座祈愿道坛一般,星星点点的光芒闪烁......每开一穴,一滴阳火或一抹金风就进驻其间,镇守这条气路确保它为苏景勾连大天地、永远畅通无阻。 不过驻扎于穴窍的精火与元风现在还泾渭分明,被金乌阳火打开的穴窍金风绝不染指,反之亦然。
16、三姑六婆,每一个都是有名堂的:三姑者,尼姑、道姑、卦姑;六婆者,牙婆、媒婆、师婆、虔婆、药婆、稳婆。 三姑,皆为侍灵女子;六婆,穿访世俗最得人望,而紫霄国的修法与中土各大门宗迥异,他们传承的是上古巫族异术,紫霄尚尚这一副‘三姑六婆’巫偶是承启巫天的宝贝。
17、通天、宁清、如是、小真一; 冲煞、夺罡、宝瓶、破无量; 如意、欢喜、远游、大逍遥问。 凡人修行的整整十二个境界
18、那山是‘瘦’的,就仿佛一把神锥,耸立于地面、直戳入天穹! 锥山通天,无一草一木,与其说是山,倒更像一块被放大了万万倍的尖石,远远望去,山体还泛着淡淡金色……不是泛起,而是流淌。 孤绝高山,通体流金。
1、沈河笑了笑:“戚先生太谦虚了,对上先生,演法切磋沈河或会占得上风,生死相搏我没有必胜把握。” 骚人一听就急了:“咱不打,咱不打,一家人呢,亲近还来不及...”说着话手都伸出来了,要去拉沈河的手。惊得离山掌门退后一步。 沈河此生,不显峥嵘,永远那么和和气气的,只有他自己晓得,出道以来曾面对过多少魔头、多少大敌,无数凶险他执剑前行从未后退半步...直到今日,被魔崽子逼退一步。 苏景也赶忙岔开话题:“掌门思量大伙作甚?”
2、共处的时间长了。大家聊起的事情也渐渐多起来,原来这天斗山,曾是焚穷大圣升仙回来后的一处修炼洞府。当年大圣就是‘勾引陨星’入世,然后迎上去淬炼、以陨星之威来淬炼骨皮。 这等修炼办法,连妖灵神裘婆婆都听得目瞪口呆,更何况苏景,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怪不得人家是大圣! 大圣在时在山中篆下了一道法阵,以这阵法来引入陨星,他走后再没人能发动此阵。 不过这座天斗山也曾被焚穷大圣以赤炼火认真淬炼了一番,大山由此有了妖性、后来结下一对山胎,拜认祸斗一脉为主。引星阵法是刻在山巅的,也等若刻在山胎身上。是以两个巨汉天生就会发动阵法的‘上祈”这阵法也只有他俩才能发动。
3、不放吾兄,断尔轮回!卿眉愣了愣,苏景笑着:“我有个同门还需火行冲煞,当初是我带着他出来的,是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他去寻南荒深处的火行地煞,助他完成第五境。” 说到这里,苏景笑得更开心了:“以他的修为,肯定炼不掉整整一条地煞。正好,我的黑石洞天还空着大半。” 卿眉这才明白苏景的野心:在第五境‘冲煞’上,他是想求一个真正的圆满,待五窍皆满再炼窍破境......没有野心,又何必修行。
4、随着一道道烟鹤谕令传散四方.....、 外围无量湖无风起浪,惊涛拍岸水华冲天,可猛烈的躁动之下,湖水非但不曾变得浑浊,反而越来越清澈,不久之后当大湖重归平静时再看......好一片纯透!每一座无量湖都变得彻底透明,即便凡人,站在湖畔也能轻易看穿层层清波、深处游鱼轻易可见。不过无量湖、深无量第一一四章 天宗气象,莫说是湖水透明,就算抽干大湖也还是一眼望不穿尽头,而清涟、游鱼和越看越觉得深邃的黑暗,搭起的更是一派迷离景色。 十九座镌天石崖水声依旧,但终年压在崖顶的滚滚乌云却不见了...并非散去,而是翻卷垂落、化作一身玄甲披挂于石崖之上!云未消,雷霆犹在,仍于云中闪烁狂舞,那一道道灿烂痕迹便是那黑色战甲上的辉煌剑痕。
5、苏景等人抵达宝梨洲之前得道的讯息就是这些,不料到了地头上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欢喜寺落成至今已经有五十年了,宝梨洲中不知添了多少双胞胎,就从三天前开始,上到花甲、下及婴幼,州内所有因邪佛前祈愿来的双胞胎突然开始自相残杀,前一刻还是相伴长大、分享秘密分担风雨的亲密手足,下一刻猛地变成了不同戴天的仇人,全无道理地生死相搏。 有些被家人发现及时将两人分隔开来;更多的则相残到底直到其中一人被活活打死。 有些洞府或门宗就在附近的修士,比着苏景先行抵达宝梨洲,其中一个叫做‘洪世玉’的中年人看起来颇有些威望,双胞胎自相残杀的事情就是由他讲给苏景等人的。
6、也是此刻,西北方向天雷滚荡,尸煞的声音如巨石交击:“尘霄生先生,吾家少主兄长,先生之令即为少主之令,先生之敌即为吾辈死仇!”吼喝落,欢呼起......真的是欢呼,嗜血且疯狂,为即将杀入战场收割性命而心花怒发的欢呼!入战即为狂欢,即便血腥的幽冥乱世中,也只有一支这样的队伍。欢呼落尽,猛鬼嚎叫又乱七八糟的响起:“佑世真君麾下,恶人磨儿郎拜见尘霄生爷爷,孩儿们斗胆问爷爷一句:是不是全杀了?!” 曾经断碎又重新炼合的摩天刹罗汉法棍为杆,棍高五十六丈;精纯阳火化为实质,变作巨大旗号一帜,旗卷三里方圆。 西北方向,一盏烈火大旗翻卷,赫赫然三个大字:恶人磨!
7、李逸风当真没想到,堂堂离山第一代真传,竟会用到青皮混混儿才有的自残招数来嫁祸栖霞道,但是不得不说,这一招的确有用,苏景自刺了一剑,直接把事情变成了死局,除非他自己松口......青皮混混儿之所以得罪不起,就是因为他们自持烂命一条,遇到沟沟坎坎就敢用小命做垫。栖霞山敢和苏景同归于尽么?敢么? 情势已变,事情随时可能恶化,巨灵足虽然难得,但还远远不够为了它要与离山翻脸敌对的程度。李逸风当机立断选了立场。
8、“我对手中邪功心有畏惧,不修习的话大不了寿数不续、身死道消重入轮回,也总比去强练它引发恶果更好些,是以早就不再把它当回事了。最近十年我都闭关清修,想要再突破大道、用正道办法为自己续命,根本再听不到你那铃铛传音了。但一个月前离山剑宗出了件大事,弟子求我出关应策,刚巧不巧你就在我出关的这几天里捏碎铃铛,这不是机缘是什么?” “我面临门中大事,虽以灵识投影去接应你、照应你,却不想浪费法力带你飞过来,便找了头黑鹰载你,因是仓促召唤,对这黑鹰的脚程我可也吃不太准…你可知,若它载着你晚到一天,你便再也见不到我,它能赶得及,又何尝不是机缘?” “幻城之中,十万七千六百零三人,你随意乱走,却偏偏遇到了小时候的老八,这更是天大机缘!”“正是金乌蛮。”苏景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点头应道。 金乌是兽属神鸟,除了阳火真力还有无边蛮力,‘金乌蛮’便是将修者的阳火真元尽数化为蛮劲。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用处,但‘金乌蛮’之下,修者体质也会随之改变,皮骨之坚固远胜以往。 更有用的是,施展金乌蛮之后,修者从皮精骨灵到眼中神光、所有因修行所带的灵韵会消弭殆尽再无显像。那份精气神全然不见,所以现在的苏景,即便在蓝祈这种大修家看来,也不过是凡人一个。
9、阴兵大潮距离尚远,大家还有一点时间。 碎裂开的真传命牌被仔细收好,扶苏道:“以前游历时我偶得一支灵草,晋位真传后师父亲自帮我求情,请了掌门真人亲自出手、把那棵灵草炼化成一道法术,封印于我的真传命牌。师父说,女娃娃尽量少打架。” 扶苏命牌中封印的不是杀人的法术,而是逃命的神通:三个时辰。受术之人无论身处何处,都会立刻转回到三个时辰前所在的地方。 不是时间倒转,只是把人送去三个时辰前待过的地方。“跟你聊天怎么这么吃力呢,不用想太多!”苏景继续笑道:“简简单单地说明白,白庄主如今也是一方雄主了?” “一方雄主还算不上,不过家父胸中有些念头、手上也有些实力。”白羽成说得挺客气,如今诸侯名号中也实实在在有‘真页山’的字号。 真页山的情形和苏景想得差不多,他这才说出心中想法:“我有个小兄弟,凡人,但心思身手都不错,有志于乱世中闯荡一番。之前效命的秦王垮了,我看他也不会安分守在母亲身边,不如让他去真页山帮你父亲,就算帮不上忙也请你爹看着点他,总比他一个人乱闯瞎跑的强,你觉得成不?”
10、陆崖九忽然大笑起来,对苏景道:“小子,你是怕我万念俱灰,会钻出青灯境,跑去大天地中领天劫、自寻死路吧?放心,陆九不傻,才不会去寻那个晦气,我就在这里呆着不出去,让天劫满世界找我去吧!” 大笑过后,陆崖九忽然压低了些声音:“不过你刚说的话我也记住了,我在这等着!”
11、还是痨病鬼‘雷动天尊’正经些,对两个同伴道:“真人、神君说得都对,他是阿爹也是兄弟,他是我们也不是我们,我们是他也不是他……但莫忘了,他和你我还有另两重关系:他是我们的主上,他也是我们的犯人!”
12、天神泼下来一道重墨,光明顶变得乌黑一片。待飞得稍近他才恍然大悟,会如此只因乌鸦满铺,除了苏景修行的小院,乌鸦占据了光明顶每个角落,密密麻麻、敛翅于地静静栖息。 心头释然但六两仍觉得难受......所有的乌鸦头抬起了头,黑红相间的眸子紧紧盯着来人,任谁被千万头乌鸦盯住也不会觉得舒坦。 乌鸦卫刚刚收复了附近所有剑鸦,明玑老祖留下的‘大易扶灵气魄’居然还剩了一瓶,绝顶大妖的毕生珍藏,果然不同凡响。 现在的剑鸦还只是兽宠,虽有资格修妖但还不属精怪,就算它们想对苏景臣服大圣玦也不收它们,只能栖息在外面,听奉乌鸦卫的命令。临行之前一向少言寡语的大黑鹰忽然心血来潮,问葱姜二妖:“天香府里没有蒜大仙么?” “她正在闭关修行。”姜和尚脱口应道,葱老道想都不想地补充道:“若非三味齐全,何敢自称天地原香?” 葱姜蒜都有,大黑鹰踏实了。 ......
13、不过这个玩笑无伤大雅,而且开得是自己的玩笑,在众人看来堂堂离山小师叔能不顾身份来博大家一笑...敬佩谈不到,但觉得此子有趣总是没错的。 苏景挺意外,也笑了起来。心中又把三这三那诀的全名默念了一遍――三圣三冥君、三仙三大士、百劫屠晚、洗剑转生、无上心诀。 那把剑叫做‘屠晚’,曾经百战百劫,有朝一日,它会再经洗炼,重生于天地? 若真是这样,自己便是那个‘洗剑之人’了吧。 至于小说《屠晚》和剑魂‘屠晚’。同名就要归于天意了。
14、“这件事你若还不应允,老头子说不定就会恼羞成怒,大不了......就当我没救过这座齐喜山!”三阿公不理裘平安,径自望向苏景,说出了他的要求:“结婚!” 苏景头大、发懵:“结婚?谁跟谁?” “姓裘的二愣子小子,和我那宝贝外孙女。”语出惊人,而三阿公那张冷得都快上冻了的老脸,也忽然绽出一个爽快笑容,继而哈哈大笑,问苏景:“怎么样,这件事能答应不?”裘平安傻了,长大了嘴巴站在原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是欢喜的傻了;苏景和六两也傻了,不过是被三阿公给吓傻了,这老头子今天太不正常了。 愣了一阵,苏景勉强回过神来,点点头:“这事能答应。小裘的娶亲大事,还得问过他姑母...不过就凭‘三阿公的掌上明珠’这几个字,裘婆
15、那丹炉的盖子揭开来,一道七彩祥光冲跃而起,连太乙金精铸就的屋顶都无法阻挡,炉中祥光透了屋顶,直奔九天。 湛蓝天空如无边大幕,仙光投射其上,映出的:花红柳绿、水秀山青,大湖中有锦鲤纵跃、山坡上有白羊闲逛,农田里几只乌鸦偷嘴、村落里两个小儿摔跤......好一片漂亮世界! 还有芬芳香气,不是丹药香,而是花草清新:随丹炉打开,视线之内鲜花遍布,不是幻象,真的花、真的草,肉眼可见从土石中钻出、茁壮、孕株、盛放!鲜花世界,旖旎无边,有因它出现的太无端而平添迷离。 没人想到苏景竟真的敢开炉,更没人想到灵丹显世竟会绽起如此美景。 丹炉内,一枚龙眼大小的丹丸正溜溜飞转,不带一丝浮夸瑰色,只有无暇洁白
16、少女面色焦急,忙不迭摇头:“是我不小心让灵种落地,树灵尊这才现身,你放心,我这就把它收回去。”一律神识却暗送入树尊,催动其立刻动手。 苏景一样满目歉意:“我的丧卫自动跃出来护主,你也别误会......”藏在背后的手则悄悄打了个手势,命令恶鬼进击。 轰地一声,树灵与恶鬼各展神通打成一团,颇让苏景意外的是,少女请出的怪物实力着实了得,与斗魁冥明尊唤来的丧物打了个不分胜负。 苏景面色诧异,望着少女:“这...他们两个怎么不听话了,竟自顾自地打起来了。” 少女神情纳闷:“是啊,怎会如此?难道它俩以前就有宿怨?”
17、九丝勾连、识海与九地连环,结十方世界、诸般灵元循转往复生生不息,滋养蚀海精魄。 卿眉之前的猜想没错,只要断开一届,这‘十方世界、亦幻亦真的梦境’便不攻而破,蚀海必遭反噬、魂飞魄散。 可是卿眉没料的,蚀海大圣还在玄丝上加持了另一道浩术:玄丝堪堪断裂之前,妖法便告催动、把那整整一座灵妙之地尽数引入识海! 少了一根‘乾坤线’勾连,但大蛇识海与一方灵妙地直接相容一起,十方世界连环仍在,‘滋补法术’依旧运转安稳。 想要蚀海大圣魂飞魄散,只断一线根本无用。 而灵妙地也是绝厄地,无论九处中任何一处,都有大险恶,‘断线’之人深陷其间,有哪有活路!
18、轰隆隆的巨像声中,火焰疯狂旋转、漩涡层层扩大、节节高升,充其量呼吸功夫,再望去:哪还有什么烈火漩涡,国师眼中,只有一道贯穿天地、暴戾狂躁的......炽烨龙旋风! 烈烈凶威横扫四方!国师大骇、立足不稳跌坐在地,还不等他在站起来,便只觉身前巨力撕扯,根本都没有抵挡的机会,‘嗖’地一声,剥皮国国师大人就被吸进了炽火龙旋之中。)!
1、莫耶是什么?苏景曾听陆崖九给他讲过,莫耶是一个地方。 不是山、不是岛、更不是州府村落,没人知道它在哪里,莫耶失落于天地,但仍与天地相连。 莫耶不与人间共存,但却能通过太古时遗留下的古怪仙阵互通往来。 凡人都怕鬼,其实鬼自人而来,也有好有坏、有善有恶。但来自莫耶之人不同,每一现世,必会惹出无边杀戮、滔天血海。 莫耶地,邪魔地。来自莫耶之人,僧道两家、正邪两道、人妖鬼三界均视之为邪魔大敌,只要是中土世界的生灵,对莫耶人人得而诛之!
2、雷动也顿足叹气,一脸怒其不争,对赤目道:“你怎么干了拈花的勾当,错了,乱了,错了乱了啊。” 赤目被人揭穿,终于恼羞成怒,红眼睛死死瞪着拈花:“我问你,你天天在女人肚皮上打滚,可总也有下来的时候吧,闲来无事,是不是也会找雷动喝上两杯,吃些酒菜?” 待拈花点头,赤目又瞪向雷动:“我也问你,你吃饱喝足,街上溜达的时候,看到地上有一锭银子,你会不捡么?” 雷动愣愣点头,赤目双圆瞪圆尖声怪叫:“许色鬼吃饭喝酒,许饿鬼捡钱藏银,凭什么就不许我偶尔睡个女人……凭啥不许?我赤目、我们私心上尸也不是后娘养的。”
3、还有,不知是不是心理使然,灵丹‘抓’了个人之后似乎兴奋起来,转得更快了。此刻已经看不到苏景的人影了,干脆就是一道黑风,围住灵丹团团打转。 等了一阵子,三尸觉得不妥当了,把手中宝剑倒拖在地上,凑到一起商量要不要出去帮忙拖住苏景,拈花和赤目拿不定主意,兄弟俩一起望向老大,雷动老成持重:“再等两天看看?” “天尊妙计!”两个浑人附和,然后没事了。 转眼就是三天飞旋,拈花看了看外面,回头对两位哥哥说:“苏景的鞋甩飞了。” 赤目不知道想到了啥,红眼睛猛地一亮:“天真传人,无鞋大圣!” 言罢三个浑人跳脚捧腹,哈哈大笑。连扶乩都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4、西北方,九鳞星峰之上,白云从四方汇聚而至,转眼凝聚成一朵巨大云莲,含苞待放。 那盏云莲就在众人的目光里,缓缓开放,一瓣一瓣地绽开来,不长功夫云莲盛放,又是一道白色云气,自莲心猛地冲起,一路扶摇直上、直到九霄高空,凝止、凝止、凝止…突兀震颤一下,云气崩散四下散落,如一场半空里的鹅毛大雪。 雪花落下,轻轻盈盈地飘荡着,三三两两地追逐着,又开始再度凝聚,最终在初时那朵巨大云莲周围,又结做三朵小一些的白莲,争相盛放!
5、守护人间、守护封印,离山守这守那,待他落难时看谁来守护离山 谁来守它?离山剑宗自有离山弟子守护。
6、天道煌煌万物竞生,这世上所有的生物都有修行的机会,凡人得道成就仙佛,阴鬼得道晋位冥王,精怪修炼到极致则被称作‘大圣’。
7、不等方先子应声,扶苏就岔开话题,问他:“方先子,你今年多大年纪......算了,不用答了,肯定比我小。”说话同时,扶苏的目光迎向越冲越近的阴冥大潮,身边三朵剑蝶翩翩而起:“来了......小屁孩,跟在姐姐身后,我没倒下你不许动手!” 一贯温婉良淑的扶苏忽然语出不逊,她笑吟吟的。
8、哪是单单一剑?剑魂的狂躁一击,落于任畴乘眼中,分明是一个仙魔世界:阴兵鬼将、巨妖垩兽、高僧活佛、剑仙大修。绝不该出现在一起的凶猛能者,竟汇涌成潮、铺天盖地、在那一刻间齐齐向他杀来!还有、还有一座座雄峰峻岭、一座座洪湖大海、甚至那个天、那个地,整整一座乾坤,全都化入剑髓。欲致他于死地! 乾坤为敌,世界视仇、天诛地灭!任畴乘他被吓傻。一点不冤。苏景说道:“有关赔偿的事情,我不管的,请贵宗派人与和齐喜山妖主商量。” “这个自然,我当亲自登门赔罪。”妙方应道。 苏景沉思片刻,又道:“人我带不走,剑能带走吧。我要严辰的剑。” 虽意外,但并不过分,苏景登门问罪,总不能空手而归,把凶手的剑拿走也能算是个交代了。妙方痛快答应,传令一声,片刻后有栖霞弟子将严辰的飞剑取来,呈予苏景。 剑出半鞘,苏景看了一眼,对妙方道:“打扰了,我走了。”
9、离山好,身边每一个人都在跑,会带动着自己也向前跑; 离山不够好,此间没有三阶十二景,但这不怪离山,三阶十二景哪里都没有,只在自己脚下才会出现。 便是如此,苏景因环境而喜,苏景因自己而静。
10、修行路上三道劫数,每一重劫数都代表着一个修行大阶段的结束,在下个全新境界开始前修家须得静养回气以巩固成就,一坐月余,苏景周身穴窍顺畅、精元稳固。吐纳之际苏景真就有了一种‘吞吐天地’的感受。 仿佛人在画前站,缓缓长吸之中,人便遁入画中,瑰丽世界触手可及;徐徐吐息时人又拔出画卷,天地是天地,我自树下修行! 他映于地面的影子,随着苏景一次次呼吸吐纳,也不停地扩大、缩小,如此往复不休。但是在这金乌大殿的遗址中,本来不该有影子的:光明顶上扶桑倾盖,巨木的阴影已经把这片地方牢牢遮住了。 坐在茂盛大树下的人,怎么会有影子?樊长老的声音依旧森冷,但语气放缓了许多:“你的天资很好,脑筋却蠢笨如猪。陆九祖是什么样的人物?以他老人家的为人,怎么可能把一个卑鄙小人收录到离山门下?小师叔的手段的确犀利,但本心绝不会差。你信不过苏师叔,还信不过陆老祖么?” 樊翘无言以对。 樊长老继续道:“记得我的话,小师叔若觉得你真的改正了,自然传你真法,不会再给你委屈……”说着,长老忽然跳起来,毫无来由的,扬手一记耳光打在樊翘脸上,怒骂:“小畜生,明明心地不坏,小时候还总会做些善事好事,怎么偏偏就养成了一副骄气性子。活该你有此一劫!”
11、“你要修行的功法有个名堂,唤作……”说到这里的时候,陆崖九明显犹豫了下,但还是把功法全称如实相告:“唤作《三圣三冥君三仙三大士百劫屠晚洗剑转生无上心诀》。” “叫啥?”苏竟被这个功法的名字给唬到了。 “三圣三冥君、三仙三大士、百劫屠晚、洗剑转生、无上心诀。”老祖这次加了断句,语气满无奈:“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谁起的,更不晓得这个名字是啥意思。” 苏景听到了个‘剑’,试探着问:“三这三那诀…是剑法?”
12、之前还在议论着九鳞峰考教真传、苏景用‘如见’做挡箭牌无耻的离山弟子们,突然听说‘苏景一人一剑,廿一老魔伏诛’的消息,人人心中骇然。 只要是离山弟子就知道那些重犯是什么样的人物,平时遇到一个,自己连逃命都无望的,想不到竟被苏景杀光了?! 荡平邪魔,保的门宗无恙免受大灾,这是天大功勋;更要紧的是,这个苏景到底是什么实力?陆九祖引入门宗的,到底是个根骨差劲的后生还是被转世重生的剑魔?尤其九鳞峰任畴乘,听说此事后脊冒出了一层层的冷汗,几乎都湿透了背襟,这样的家伙,自己还耀武扬威地跑去和人家比剑?
13、晨钟飘扬,破晓时分,裘婆婆端坐仙鳅宫正堂,等候着新人来问礼。 老太婆的脸扳成了一块冰,心里再如何欢喜,脸上也得紧紧绷住。 待会不止没有好脸色,还要言辞刻薄、随便找理由责难新媳妇,甚至可以出手教训...新婚转早婆婆立威是妖门古来就有的规矩,小裘爹娘都不在了,就由裘婆婆来代替。 越是像样的妖家门户这一关便越发严厉,老裘家虽然人丁单薄,但论古曾与龙王攀亲、论今是正道第一大宗的功勋长辈。一会该如何说、如何做,裘婆婆早都想好了,规矩就是规矩,绝无通融余地! 乍看上去,精怪的行事与修家也没太多区别,可实际上妖门传承了诸多难以理解的古怪教条,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这新婚后的立威便是一例,有些地方凡人也有
14、对离山来人,明玑老祖只是把袍袖一甩,让他们在一旁等候,径自去和玄孙儿们叙旧,眉宇间的亲近、口中的笑声都绝作伪不来,见到这群威风凛凛的晚辈他当真开心,但不曾把众人带入洞府,只在门前石坪上说笑。 这是明玑老祖主上的洞府,想来是有些忌讳,不容外人进入的。 烈火乌鸦一家相聚其乐融融,苏景不催促,耐心等候。乌鸦聊起天来可是件不得了的事情,一晃三天过去仍不见停歇之意。站在一旁的苏景和扶苏目光发直,左眼是等的、右眼是惊的。
15、苏景则一愣,同族万代辈辈下油锅,这是何等惨事,皱眉追问老道:“为何会这样?” 不等两个出家人回答,小鬼就放声大笑,对苏景道:“枉你身带冥明尊,眼力却如此差劲,难道没看出来么,这两头妖物,一个是大葱修成的精怪,一个是千年老姜炼化人形!谁家炒菜熬汤,不放上些葱姜提提味道?” 苏景愕然失笑,脱口道:“葱姜也能成精么?”又仔细端详两人,果然道人就是根生葱、和尚就是块黄姜。再看看‘天香府’洞口的石碑,乾坤至嗅,天地原香......若在添个横批‘葱姜炝锅’,真正就算是圆满了。左边的那个头大如斗,小小的身体似乎不足以支持这颗大头,摇摇晃晃地都站不稳当,而大头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几乎占了半张脸,满满当当地贪婪之色,张口就问:“宝贝何在?都是我的!” 右边的矮子是个胖子,肥头大耳,身形如梨,脸上因为肥肉太多以至五官都被挤压到一处,丑陋中还透出一股色迷迷的样子,也开口道:“有没有妞?屁股要大!” 中间之人干脆是个痨鬼,瘦的皮包骨头,身上的衣服就好像是挑在竹竿架上,讲起话来明显中气不足,远不如两位同伴响亮,气若游丝道:“酒肉何在?老爷饿了。”
16、风火双修、同济互佐;千五百气路,广纳博收;经络时时刻刻受阳火淬炼韧性十足...这才是苏景的‘本色’! 就算没有那些吓人的宝贝、就算苏景是个傻愣愣的老实头一点不会耍心思......把其他一切都抛开,只说他的修基、内元,今日的苏景,哪个敢说他不是一根仙苗! 对卿眉之赞,苏景如实应道:“我的机缘特别好些。”
17、群仙屏息、静静等待……突然,哇地一声哭自产妇家中传出,天上一群神仙群都松了口气。可是还不等这口气吐干净,婴孩的啼哭陡然变作洪亮笑声,随即众人只见那个小不丁点、身带浮肿的小娃就从屋中跳到院子里。 婴孩在院中,向着东、南、西、北各走七步,他才刚出生,浑身都是血迹,步步血脚印。跟着小娃举起右手放声大笑:“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念一遍不算完,还得继续念: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18、跪拜、唱礼,一丝不苟的晚辈礼节,樊稠自己也没想到,眼泪竟全不受控制......不想哭,但哭个不停。 樊长老是修行多年的高人,心境自不会像修行被废的晚辈那么浮躁,只是招手把他唤到跟前来,着他坐下来:“这十年你是如何过的?” 诉说过往,以前没数过也就没主意,现在仔细一说樊稠才发现,小到维持街面、帮老太太抓鸡找狗,大到跨刀挂锁、奉官命追缉恶匪,这些年他办过的案子当真不少,一桩一桩,到后来都把樊长老说得有些不耐烦了。
1、“上仙这是…饿了么,您要吃就吃,我绝无二话。” “只是我们不好吃,鸦族血脉浸染,肉有些发酸…哦,我们当然不会同族相啖,是有次黄风大王来我们寨子打杀时无意喊出的。” “那黄风大王可凶猛的很,他还有七个手下,分别唤作阿一、阿二……” “上仙要想吃禽鸟,不用自己动手,我们去帮你捉来,别看我们现在不会飞,但是在地上架起一个笸箩,笸箩下撒上诱饵,再找根绳子…...” “天鹰上仙爱吃鸟儿,但更爱吃兔子,我听说兔子这种东西,耳朵长尾巴圆,耳朵没有尾巴圆、尾巴没有耳朵.....上仙别走啊,别走啊。” “哪个敢跟来我活撕了他!”黑风煞撩了一句狠话,落荒而逃,好在洞天大到无远弗届,能让大黑鹰躲的。
2、卿看本就是个大胆狂徒,否则之前他也不敢钻讲大圣识海来杀蛇, 见海中长剑游弋,想都不想立刻调运所剩无几的真元,挥手甩出一道血线长丝,想要“钓,上一柄来瞧瞧。 不料他的长丝入海,一碰之下长剑竟“消散,了,好像个水中影似的,过了片刻,剑又重新凝结成形,再复游弋开来。 卿眉接连换过其他长剑,接连几次试探皆如此。 片刻惊诧后,再联想苏景之前所言,卿眉大概明白了:那海中游弋的,并非真正灵剑,它们是一道一道的“剑意,! 有形却无质、被养于汪洋灵水的剑意。
3、“我是真水莲花身,生俱纯阴天灵一点,我身上的香气女子嗅不到,只有男人得闻,那是元阴气息呢。”阿嫣小母迈步走上前、继续道:“我找你是补阴没错,却不会采阳,这是阴阳和合的双修,于我有益,于你也大有好处。你不用谢我,只消对我爱怜些......要记得我是你可怜巴巴的小母狗儿。”咒令到处宝尊发动,刺骨煞气一绽即收,苏景面前多出一个男子。 看上去与苏景相仿的年纪,身形高挑、裁剪合身的黑色长袍,长发不簪、用一方白巾随意扎起,神情冷峻目光冰冷,奉召而来的不似丧物,倒更像个肃穆的少年剑手。 黑衣少年一见苏景,不知为何微微皱了下眉头,但并无不满之词,只是冷漠问道:“何事唤请本座?” 苏景心中一松,他还真怕自己会请来一个不会讲话的丧物:“我有一事要向你请教。白骨满天、死海阴晦,寒风如剑还有无边阴兵冥军,是冥间的地方么?你可知它到底是何处?前面的双双欢喜大寺为何会与冥间相通?”
4、苏景全无反应,倒是阿嫣小母,眉飞色舞、报喜似的对烈烈儿道:“刚才山溪乌欠下了我的人情!” 小猴子哈的一声笑,对俏妖精拱手:“他欠了你的情,总不好意思再不和你睡,恭喜恭喜,终于睡到了。” 阿嫣小母喜上眉梢:“到了好日子。我请你喝一坛好酒!” 烈烈儿嗜酒如命,晓得莲花妖精所说好酒必定不凡。闻言大喜:“好,我一边喝酒一边帮你们守门,天王老子也休想打扰了你。” 两个妖怪正自顾开心时,天上陡然惊雷振起! 暴雨多时,空中雷霆始终不断,但是之前,闪电再如何犀利粗豪,始终是穿梭于乌云之内,这一次却不同,那一道道紫弧。真就如长鞭一边。自天顶乌云向着大地狠狠劈斩而下......
5、没有浅寻的吩咐,拈花琴声不敢停顿,而琴不停剑不止,水泱泱,剑清冷,浅寻黄裙盈盈。没办法分清究竟是多长时间,也许是三天两夜,也许只是顿饭工夫,整整一座大湖尽数被剑色侵染,原本宁静的湖水变得锐意森森、水如锋,清寒四溢。 浅寻不停,依旧无法计数的时间,大湖彻底被她搅荡起来,前一刺万涛奔涌而后一斩千波退避......直到最后她一剑向天,凝翠泊爆发出一声贲烈怒嗥,偌大一座湖泊啊,万万钧湖水仅为剑意所动,轰轰荡荡直冲天空! 洪湖逆起,倒灌苍穹!